【r瑞】曙光·真假宝石篇·中
最初，世纪大陆还是并拢的，整片大陆上只有寥寥几个部落。
寻常的一天里，一块状似鹅蛋的陨石在一处不竭水源的山洞被发现，陨石落处地缝开裂，俯观像落在一张巨大结实的蛛网里。当地部落的人只当那是几百年前掉下来的石头。不久，祭司在进行惯例占卜时，得知陨石内藏着秘密和神秘能量。
他们渴望温暖和食物。他们想打开陨石。国王立刻派人回到山洞，将陨石取来。
再度回到山洞时，众人发现陨石的外层已经皲裂成类似蛋壳样的空壳，石壳内壁上嵌着奇怪花纹，中间空空如也。
国王找来国师进行破解，经国师翻阅古遗迹文录后破解成五句谜语。大致意思是陨石内的东西分成了五部分，由于不知名的原因，散落在世界各处。有山，有河，有荒漠，有大海。
可贫瘠又荒芜的土地是灰色的，树没有几稞，河也没有几条。
经过祭司不断占卜，他又发现，陨石里的东西，向前跑了。
酋长问，前，哪里是前？
祭司答道，哪里都是前。
【时间的前。】
只有在很久以后，后人才能根据这些信息找到那陨石里的东西。
解谜被完好的保存了下来，口耳相传。
风起雷落，地脉震动。大陆分裂，板块挤压，物种更替，部落兴起又衰落。
这份信息从符号变成文字，又从文字变成歌谣。
直到最后一个会唱歌谣的老人死去，也没人知道歌谣在唱什么。
很久以后的以后，一群古遗址爱好者在一座野山里发现了无人踏足过的古代遗址。遗址附近有个山洞，洞里有散落的碎石，和被重物坠地冲撞的地裂纹。岩壁上被沙土掩埋的刻文依稀可见。
符号被译成文字，在文字编纂途中，一位垂垂老矣的学者发现，文字记载的内容是太爷爷常哼歌谣的歌词。
这段故事被详细的记载在《摩尔古史》的第一册。在这套书在摩罗地海彼岸因滞销停印时，摩尔王正带着子民迁徙到新家园，打算重建摩尔庄园。
·
RK迎着月色轻车熟路的翻进库拉城堡的二层藏书库。
他毫无负罪感的在书架顶端飞跃，目光很快聚焦在存放古书籍上。
一碰就散的几本厚典籍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库拉记性不好，不会随便移动书的位置。
但有本上次还在的书，相同位置处空空如也，怪的那处缝隙并没有被其他书合并，而是空在那里，有种诡异的平衡。
反物理学，有魔法。
这下库拉藏书房里陌生的魔法气息可以解释了。
他闭眼细细倾听，很快断定距自己两米间隔的书架下有人在轻轻摩挲书本。
“你倒是反应还挺迅速。”
尚未打照面的不速之客低声咕哝了一句，随即一本古书泛着红光上浮到书架顶端，进入RK的视野，书缓缓的飘到他面前，甚至贴心的打开到了他想看的那一页。
[……经过多方调查考证和翻译，结合老罗宾赛的口述，考古队将刻痕翻译成了一段歌谣…]
“看起来不止我和你打这东西的注意。”
上世纪的原版书籍除了有些泛黄外，几乎没有破损。《摩尔古史》曾经被翻印过，但省去了很多边角史料，那段歌谣的故事，就是史料之一。想找这本原版书还真不容易，库拉的藏书库巧妙地发挥了点作用。
“三小时前你抢走宝盒后，我没有立刻离开，你猜我在幕后看见了什么。”
Topac在黑暗中摇头晃脑，声音中带点颤动，透出点RK并无兴趣理会的情绪。
RK没出声，他拿出宝石仔细观察，色泽干净通透，但质地有些奇怪。他毫不犹豫的将宝石与盒子撞在一起，宝石应声开裂。劣质的碎渣流进精美宝盒的纹路里，RK调转盒子拍了拍。
“我发现了一位被捆住手，晕倒在道具间，没穿表演服的献礼小姐。”
“你说你翻了我通缉令，我也没闲着。初来乍到，翻了你所有的案子。我知道你从不伤人，可那位小姐后脑有淤青和皮下出血，估计得昏睡到明天。”
“第三个人比我们下手都要早。这些应该足够表明我的合作诚意了。”
·
今夜早些，RK偷走宝石半小时后。
“在一个不相干的人出现之前把宝石弄到手了，本来想把盒子也取到，但没有替代品，容易出纰漏。”
在偷天换日过宝石后，跳了舞，上台和那位蝴蝶眼镜男硬碰硬后，硬抢过了，没成功。
女人褪下包裹严实的斗篷，把自己塞在新租房中的沙发里，翘着腿玩弄一颗平平无奇的宝石，她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被抢先了。
会是谁呢。
“干的好，Molly。目前还有件要紧的事，两小时前有皇宫管家来敲门，说是请你去教公主舞蹈。”
“进皇宫前有人监督核实信息表，我入场前填了你的地址。你怎么说的？”
“当然是直接答应了，明早八点你去皇宫找宫廷管家贝拉，就说是公主有约。你用船上顺来的那套证件，尽量别露脸。我给你留的名字是缇娜。”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给你一拳，你明知我不喜欢跳舞。”
“那这个月你的晚饭没喽。”
“Sara，你别太过分。”
“再多话早饭也没了。”
尚未卸下眼妆和头饰的舞女翻着白眼挂断电话，她对好友先斩后奏的习性过于了解，这个插曲也算是个突破口。
·
她们是一伙职业盗贼。和RK交过手的那种。
这次她和搭档在摩尔邻国——卡西亚公国登船，目标是么么公主的礼物，记忆红晶。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宝石很多人在抢，却被森严的海运拦在了境外。她们提前摸清了这艘船的旅客名单，其中有一位卡西亚当地的舞蹈演员，她此行是为了传播当地舞蹈文化，为么么公主的生日宴献上一支舞。顶替她的身份进入庄园进行行窃再适合不过。
舞女叫做缇娜。卡西亚公国女性出国要蒙面纱的习俗和缇娜她眼周两颗标志性的痣让本次的易容伪装简单出了新高度。同伙Sara用自己的证件买了游客票，而她轻车熟路的混进了货舱。
盗贼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偷缇娜的身份材料易如反掌。
她们在第一夜潜入缇娜房间，门没关严，床上的人头发散在脸上看不清脸，应该是睡得很死，一动不动。
Molly早年混过卡西亚公国大小酒吧和剧场，因为长得端正身段好，当过舞蹈演员的替身和马戏团的杂技小丑。
舞蹈表演很成功，她有足够的魅力和自信。她看见粉发的小公主几次激动的站起来为她鼓掌。这是任务外的一点点缀，没人不爱赞赏，更何况她正值青春年华。
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公主的宴会的其他节目上，没人会在意有一位舞女并没有走演员专用通道离开，而是悄悄返回了幕后。
Molly是最出色的小偷，狸猫换太子的本事被她玩的炉火纯青，她趁礼仪小姐将托盘放在一边整理礼裙腰身时，悄无声息的换走了宝石。
·
Molly在第二天早上在皇宫门口的岗哨前站定，在三分钟后被抱歉的通知，公主和她的宫廷管家已经提前一小时赴宫廷聚会了，会晚半小时回来。聚会性质和昨晚的舞会差不多，区别在于昨天是看表演，今天是品尝美食。
她婉拒了在皇宫内等待的邀请，改道走向皇宫后方的民政大厅。今天的民政大厅和附近的淘淘乐街热闹非凡，折扣福利双管齐下，人头攒动，喜气洋洋。
这种拖地的妩媚长裙不是她钟爱的款式。在她第八次踩到裙角，又差点被打闹乱撞的布多多布少少“袭击”时，骑士团长和小公主刚从一家甜品店中走出来。
“多多少少，你们俩小心点，公主马上就要出来了，一会儿典礼结束后我们就可以去玩啦！”一个戴着歪帽子，穿背带裤的蓝发小男孩拽住同伴。
人小鬼大。
“乐乐我想吃蛋糕！”布多多没有抢到，哭丧着脸眼巴巴的看着摩乐乐。“可我没带钱啊，对了！一会不是有聚餐吗，肯定有好多好吃的！”摩乐乐兴奋得跳起来，旁边的拉仔也开心的在他头上蹦跶两下。
“乐乐？”
摩乐乐，蓝发，男，年龄十岁，拥有红色双叶拉姆。
这就是拥有正义之力的小鬼？
嘶，声音有点大。
她微弱的自言自语还是引起了摩乐乐的注意，“唉？大姐姐，你认识我吗？”摩乐乐回身看来，随即把刚才的插曲抛在脑后。
“你你你你…不是昨天那个跳舞的那个漂亮姐姐吗！姐姐我特别喜欢你跳的舞！还有么么公主也很喜欢！”摩乐乐激动的小脸通红，眼中洋溢着兴奋的光彩。
还没等她回话，另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也接过来，她很快被几个小孩围在圈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在瑞琪替她核实身份再一同回到皇宫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一路上，Molly提了裙子六次，瑞琪正了领口八次。
瑞琪感觉要疯掉了，他平时作风严肃，对于外貌的要求只有整洁二字，平时巡逻工作只穿骑士盔甲或皮质内甲，撑死了穿件衬衫或者休闲服，他很不习惯轻飘飘的剪裁得体的正装，每次出席重要场合时他都会纠结半天。
摩尔庄园的适龄女性都知道，骑士团长的正气凛然和西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本人认为的不自在，在其他人眼里反而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现在“成熟男人”和“妩媚舞女”并肩走着，忙着和各自的衣服较劲，浑然没察觉到彼此的局促。从Molly的角度看，骑士先生这副招桃花的打扮在她眼里可以打个9分，剩下一分源于她本人并没有被他吸引。
她莫名觉得，如果那位怪盗先生看了，指不定要笑他个三天三夜。
问就是就是一种奇妙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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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琪将舞女小姐送给宫廷管家后回到办公室，有骑士向他汇报称，今早舞台负责人打开幕后时发现了一位仅穿着内衣被束缚的女士，她陷入了失温和重度昏迷，正在抢救。有认识的人说，她是负责给公主呈上礼品的礼仪小姐——茜茜小姐。
不对。瑞琪愣了一下，他清晰的记得昨天在舞台上断电后自己先是送走了公主，再检查礼物时，礼仪小姐已经昏了过去，托盘上的礼盒也不翼而飞。
那位小姐后来被骑士团的人送去休息了，可幕后晕倒的又是谁？
骑士说，已经核实完毕，当晚的演职人员名单里仅有一位礼仪小姐，就是那位在幕后晕倒的女士。
断电…RK出现抢走宝盒…出现了第二个身份不明的礼仪小姐…
“你们还记得当天上台的礼仪小姐长什么样子吗？”
“这…她带着兔子面具…我们没看清…”
“负责人先生，我建议你询问一下当天幕后的演职人员，我需要迅速确定那位冒牌礼仪小姐的身份，我怀疑她另有企图。”
问了一圈下来，几乎所有人都说，在幕后见到的就是他们眼熟的同事，茜茜小姐。魔术师说，他昨晚还夸她的礼裙很衬她的身材，歌唱家也说，自己和没带面具的茜茜打过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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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的基本功很好，仅半个小时，她就学会了几个卡西亚公国的传统舞步。Molly给她留了一点练习作业，就准备动身离开皇宫。
她在拐角遇见了瑞琪。
“缇娜小姐，你的护照应该快到期了吧，如果需要续签，可以去行政院的窗口。”
Molly一拍脑门，她差点忘了这码事，她冲俊朗的骑士团长一笑表示感谢。
“缇娜小姐，有件事我想问问您。”
“不必这么客气，请说吧。”
瑞琪正色，眉间染上一点严肃。
“昨天的压台环节是献礼，压轴的节目是一场小型交响会，再往前就是您的节目。”
“和您直说吧，舞台后台混进了可疑的人，她打昏了礼仪小姐茜茜，伪装成礼仪小姐上台颁奖。我们不清楚她和宝石被盗是否有直接关系，但当务之急是找到她，她打伤了一位摩尔庄园的公民，这很严重。”
“缇娜小姐，您有见到过那位冒充者的样子吗？”
Molly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她掉包时碰见的根本不是什么礼仪小姐。仔细想来，那人的装扮确实漏洞百出。她后来在后台发现的那位昏迷的小姐身材高挑，礼裙是定制的，那位冒牌货上台前一直在她眼皮底下和腰裙作对，想来是礼裙不合身。
Molly做思考状，莞尔一笑。
“幕后太黑了，我有点记不清。我对工作人员们都不太熟悉，十分抱歉。”
她微微一点头，作势要离开，灵光乍现。
我糊涂了。
“啊，我想起来了，她的脖颈处有一道很暗的伤疤，还挺长的。”
“我结束表演后觉得她有点奇怪，就留了一下神，她一直在拉腰部的拉链，很费劲的样子，估计是裙子不合身吧。”
“假发套也没有戴好，露出了一点她原先的发色，是深色。”
“别的就记不清了，希望你们尽快破案吧！”
说不定真正的宝石就在这个冒牌货手里。宝盒在同行那里很安全，冒牌货这么拙劣的伪装手法都能偷走宝石，估计还有团伙。
那就辛苦你了，瑞琪团长。
瑞琪示意身边的骑士去汇报爱尔警官，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他被一阵黑光钳住，整个人被拖进办公室，身后的门落锁，他迅速抬手格挡，没有意料之内的疼痛。
“团长大人未免过于警惕了。”
“能让你光明正大进我的办公室，是我的失职。”
瑞琪身边的黑气被RK挥挥手赶走。瑞琪定睛端详面前的人，还是标志性的蝴蝶眼镜，不过今天的装束倒像是一位神秘的侦探，十分考究，放在大街上并不会被过度注意。他没想到RK会这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皇宫里。
“有点急事找你。”
“我没什么可和你谈的。”
瑞琪后退一步冷着脸，气氛有点紧张。RK身边没有跟拉姆，怀里有些鼓囊，他顺势掏出一只宝盒，瑞琪一下就认出是昨天丢失的那只。
“诶诶，先别急着拿，瑞琪。”
RK扬手躲开了瑞琪的右手，眼看瑞琪就要动手硬抢，他退到窗边拉上窗帘。屋里没开灯，尽管是白天也有些过于暗了，他眼疾手快的把瑞琪的右手腕卡在墙上，两人在门口形成一个奇怪的半圆。
“R、K。我再说一遍，把宝石留下，然后立刻离开！”
“嗯，给你。”
RK居然真的把宝盒递了过来，瑞琪一把抢过，打开后发现并没有宝石。RK掀开外衣，从衣袋中夹出一点东西，示意瑞琪伸手。
是一摊红色的碎末。
“宝石是假的，这次可别赖我。”
瑞琪立刻意识到事情没那样简单。RK偷走了舞台上假礼仪小姐的宝盒，但盒中的宝石是假的，想必真的一定提前被掉包了。
“台上的礼仪小姐是男的，我记住了他的脸。”“那个小偷长什么样？”
异口同声后，他们面面相觑了片刻。
瑞琪偏过头，仿佛在做什么心理斗争般，他咬了咬牙，挣开被轻轻按住的手腕，走到在办公桌前摸索了片刻，分给了RK一点眼神。
“没想到你也会失手。”
“是啊，永远没有常胜将军。但是…”
RK靠过来，在离瑞琪只有半步的地方停住了。
“也不算输。”
他扬起手里的宝盒，扯起一丝笑容，透过在黑暗中有些清透的墨镜盯着瑞琪。
“典籍上被撕去的那页被我找到了，这只宝盒，比宝石更有价值。”
“你什么意思？”
“团长，要不要合作？”
瑞琪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RK阔别庄园两年，瑞琪还没从昨天他的回归中纳过味来，这家伙又不请自来。
“宝石我帮你找回来，但盒子我要拿走。”
瑞琪盯着面前的青年。他总觉得RK变了，但又称不上哪里变了，陌生又有些…柔和？对。柔和。往常他绝对不可能和RK出现这样的情况，在一间屋子里，距离很近，以正常的语气聊着惊人的话题。
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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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前是不折不扣的死对头，守卫者与破坏者之间的气场永远是剑拔弩张的。
RK的举手投足他再熟悉不过，他甚至熟知每一个RK催动魔法时的微动作。这种了解放在从前是有利的优势，但他们好像从未如此刻安静的对峙，这让瑞琪想起很久前——他们追逐海妖宝藏那年，两人曾站在摇摇欲坠横柱两端，像两只处于平衡杠杆上的砝码般颠簸摇曳，在几十米的高空遥遥对视。
[那时，我们的死亡掌握在对方手上。生命也是。]
他们阔别许久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红龙之战。年轻而又执着的怪盗不听劝阻，执意要取红龙的宝藏。蛰伏的黑色巨龙骤起挣开锁链，掀翻一小队武装骑士，张开血盆大口酝酿出滚烫的冲击波，瞄准那个隐蔽的身影。
瑞琪当时就感觉大脑“嗡”的一震，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冲出去撞开毫无察觉的RK，自己却被爆炸后的洞穴死死掩埋住。
等他经历过失忆和辗转龙骑士团再回到庄园休养后，已经是一年以后了。
他听说皇宫曾经失窃的所有宝物都陆陆续续的归还了，完好无损。甚至有些流窜盗贼偷走的名贵宝石，也被送回。是谁做的无需多言，大家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那位怪盗，他的身体也日益好转。除了库拉有时候会来捣乱外，日子可以称得上太平。
再见面就是昨天的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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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见RK时，瑞琪意识到他曾经的那点期待十分可笑。
他果断地挥出骑士剑，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冷静的指向从黑暗中走来的那人。
看清RK时，他浑身的细胞叫嚣了起来，一年前的旧伤隐隐的烧起来，他必须要承认，除去百分之九十九的守护之心外，残存的那点好胜和战斗因子开始沸腾了。十五岁的他单枪匹马赢下骑士团元老，棱角只是被打磨的更加圆钝，并非消失。
可他也没有忽略RK的那一瞬的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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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
RK顺过瑞琪的文件本画出了冒牌货的样子，线条飞扬但勾出了不少关键特征。瑞琪还沉浸在回忆中，RK不客气的凑过去，闲散的靠在办公桌边，半仰着头用余光瞧他。
瘦了。
骑士团长需要干这么多工作吗？他环视瑞琪的书架，还等没总结出喜好规律，瑞琪就接过他手里的本子。
“画的不错，对我们帮助很大。”
瑞琪忽地抬头。
[刚才那句话的语气是不是有些太自然了。]
[他可是RK。]
在瑞琪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他请走的时候，RK凑得更近了，正对着他问接下来如何打算，要不要合作。
瑞琪的反应真的很怪，这古董又在想什么。RK抬手撞了下骑士团长的肩，向他扬了扬脸。
“RK，我可能无法答应你。”
这是什么语气。瑞琪在心里给了自己一拳。
难道不应该塑造一下“我们关系不好，你别和我这么熟悉”的形象吗？但脱口而出的平和语气，实在也的确是辗转许多后做出的选择。
“不会吧，瑞琪。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怎么还这么迂腐。”
“买椟还珠能帮小公主拿回生日礼物，而我带着盒子离开，不会有任何人受伤，甚至连一块玻璃都不会被打破。”
“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告诉那位新闻嗅觉敏感的主编，请她在摩尔时报的<摩尔轶闻>栏目加上这段故事，带好你的人守着皇宫。”
瑞琪敏捷的抓住了几个漏洞，“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皇宫这么大，瓮中捉鳖好歹得有个范围吧？”
“变聪明了嘛。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等我消息。”他打了个响指，灯光亮起，掀翻有些旖旎的气氛，瑞琪不着痕迹的退后了半步。RK偷偷挑了挑眉，浅抿嘴角。
他何尝没有感受到微妙的气氛，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最早一班船就在下午两点，靠他单独找到那人实在有些吃力，来找瑞琪合作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瑞琪是否会答应，他只能赌一把了。但联系起自己一年前间接导致瑞琪受伤失踪这件事，RK实在有些心虚，他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比瑞琪的衣品还要烂，他能想到的缓和办法，只有闭口不提。
但那句抱歉，他确实已经在酝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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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琪还是答应了。
至于如何面对尼尔警官难得灵光一现的疑问“盒子不是被RK偷走了吗怎么还有一个”，他只能亏心的胡诌了一个理由。本日摩尔时报最后一稿审核时，兔兔主编不情不愿地腾出一版栏目，写上了一则无从追溯的轶闻。
Molly坐在路边翻着新鲜出炉的摩尔时报，一边喝咖啡一边心叹这团长效率挺高啊，心也挺大，居然和小偷同行联手了。
她开始好奇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以及RK说了什么能让那位一身正气的团长接受拿不上台面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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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琪和副团长换了班岗，把皇宫门口的巡逻队撤下两拨，并成一支中队替换了皇宫内的守卫，开始五分钟一轮的巡视。外松内紧，等待瓮中捉鳖。
十二点。
精美的木制宝盒安静的陈列在皇宫大殿的置宝架上。与其他罩上琉璃笼的宝物不同，它只是孤零零的被放在那里。
百姓们不怎么关心公主是否得到了那颗宝石，他们更在意的是在喜气的节日中能够得到一份福佑。皇宫大臣的消息也是层层下达的，只有洛克行政官本人知道宝石被盗。由于情况复杂，他们甚至没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报社。
一道黑影瞅准时机窜进了大堂，迅速锁定那宝盒，轻手轻脚的借助视线夹角攀到大殿顶部，用长钩子钓走那宝盒。
[传闻，公主的生日宝盒中暗藏玄机。]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宝盒，一层柔软的绒絮覆在四壁。他没注意，盒子下飞出了一只小巧的黑色蝴蝶。
[宝石上的奇特花纹，能够打开宝盒的夹层。]
他回忆着摩尔时报中的那则轶闻。
[根据摩尔王日记中的描述，只需把宝石放进宝盒，再拧转盒底的夹层，即可打开宝盒。]
他迫不及待地照做，放进宝石后开始摸索宝盒底部。
[那盒中有一小份密函，指引向一块珍世水晶的藏宝洞。]
盒底十分光滑，一个凸起也没有。他想试试调整水晶的位置，盒子却突然紧紧锁死，像一直蚌牢牢地护住水晶，怎样也无法打开。
“别动！把水晶交出来！”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出现在大殿门口，四周的窗户上也有顺滑索降下的骑士，他在劫难逃。
正当他在考虑暴力拆开盒子时，手上燃烧起了灼热的温度，他怪叫一声条件反射的扔掉盒子，变故就在一瞬间，一只金色的袖箭飞鸟啄食般勾走了宝盒，那人一袭风衣，戴着标志性的蝴蝶墨镜，催动魔法让那火燃烧的更旺。
直到盒子在他手中燃成木屑，只剩一块熠熠生辉的红水晶。
没有密函，也没有什么凹槽。
“你们…你们竟然骗我！混账！”拿不到水晶，回去也是个死。
小偷撕开身上的掩饰，双眼处烧起黑浊的气体，双手唤出黑色的气流狂乱的向门口处领头的瑞琪砸过去。
瑞琪试图用骑士剑挡住魔法波，骑士剑在第一波魔法攻来时被紧紧缠住，长剑脱手，他只能飞身闪躲开魔法气流。大殿的前三排座椅被削掉椅背，那小偷的样貌越发奇怪，双臂隐隐发黑，体型也壮大了几倍，有些脱离人形。
“快撤！让洛克行政官开启皇宫魔法阵，别把这东西放出去！”
RK从半空飞身下来，挥出一只袖箭挡住一阵气流，袖箭“叮”的一声被弹到墙上，RK收起笑意，挥手召出一阵花瓣气流裹挟住那还在不断膨胀的小偷，花瓣中传出不甘的怒吼。
“有意思。瑞琪，看来你们遇到麻烦了。需要我出手相助吗？”
RK说这话的时候偏着脑袋，没有看他，而是直直的盯着那不稳定的危险。瑞琪紧抿着嘴唇，他看见RK罕见的露出紧绷的面色，右手也在微微的颤动。
“不…RK，这是骑士团的工作，你别插手。”
“就当还你的人情了。更何况，这个场面，你搞得定吗？”
RK有些吝啬的甩来一个不太明朗的眼神，像是不屑，又或者是玩味。
“RK，这不应该是你该插手的事，这里很危险。”
墨蓝发色的青年的表情缓和了一分，“谢谢团长大人的关心，我又欠你个人情。”
“你的人情就这么简单？”
“那要分人。”
花瓣中心传来阵阵黑色的光波，怪盗一挥手又加了一层禁锢。
“尼尔拉法师很快就来，城堡下有魔法加固过的特制监狱。”
“哦？这种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你太狡猾了。如果你实在很感兴趣，我不介意邀你进去坐坐。”
瑞琪抱起双臂，皮笑肉不笑的回嘴。他的右臂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这小偷看来不是一般的盗贼，是他低估了对手。
被魔法气流擦伤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小幅度的动了动右手，钢制盔甲的凉意渗进伤口，给擦伤带来一点灼烧感。
尼尔拉法师赶来了，挥起法杖化解那层花瓣封印，一阵淡淡的紫光控住了那已经不成人样的小偷，很快小偷清醒了过来，也恢复了人形。
瑞琪带着骑士一拥而上，不料那小偷突然醒来，伸手唤出一只乌鸦甩出，那乌鸦尖叫着开始撕咬靠近的骑士，场面有些滑稽。小偷趁人不注意，服下一颗红色的石头，当场吐血倒地。
乌鸦竟然飞回那人的身体，开始大口吸食小偷的尸体，直到地上只剩一摊黑糊糊带血的衣物。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那乌鸦也扑着翅膀飞走了。
“弗兰克，带他们去疗伤，我有事要和法师核实。”
小偷被押入庄园特制的地牢，瑞琪也从尼尔拉那里得知，小偷用的是比库拉更为高级的黑魔法，那只乌鸦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邪灵幻化而成的。
蓄着大胡子的老魔法师面色沉重，从贴身口袋中掏出一块金色的宝石让他镶在剑柄上。
只有庄园的守护者，才配拥有强大的守护之力。这宝石中的力量和摩乐乐的正义之力有些相似。
RK毫不遮掩的盯过来，半伸出的手被瑞琪不客气的打掉，他撇了撇嘴，转而把目光移到瑞琪的右臂。
送走尼尔拉法师后，瑞琪摘下头盔轻喘了口气，午休时分皇宫很安静，二层办公区原来巡逻的骑士也都被请走疗伤。RK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你怎么…”
你怎么跟过来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交流。
瑞琪一手扶着办公室门正要推开。那种他们之间浑然天成的默契让他别扭，他迫切的想脱离这种氛围。
他并非是厌恶和RK呆在一起，或者讲的更恰当一点，他对这个人的情绪是惋惜和佩服，同时夹杂一丝遗憾。
他七八岁跟着菩提团长在大橡树下练剑的时候，性格还没这么糟的小RK，经常坐在树上干扰他，但那都是属于童趣框架内的东西。不像以后，他们最激烈的冲突，RK险些对瑞琪下杀手。
他们是大概永远都不可能并肩走在大街上的关系。骑士团长和怪盗不可能，瑞琪和RK也不可能。
“瑞琪你发什么呆啊，进来啊。”
RK先一步凑过来替他推开门，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拿出药箱找出一截纱布和消毒水递给他，在瑞琪近乎诧异的目光里麻利的拆开那些东西。
“被魔法击中可不好受，尽快去找宫廷魔法医师吧。你可不能出岔子，否则万一庄园遇到危险，光靠那个听不了救命的小鬼，可不太行。”
瑞琪偏过头卸下疑惑，简单的拆卸下几块外甲，引来RK好奇的目光。
“我说，你们骑士团也该给设备升升级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穿这种老古董。”
RK伸手弹了弹瑞琪的肩甲，发出“铛铛”声。
“不要小瞧先人的智慧，骑士的风貌也是摩尔庄园皇家的特殊传统。”
“别这么厚古薄今嘛，也听听我说的。这铠甲太笨重了，在保持原有结构造型的基础上完全可以简化嘛~”
“哦？那你有什么想法。”瑞琪有点好奇这家伙能说出点什么门道。
RK从办公桌边直起身来，示意他站起来，他绕道他的后方，把手覆在骑士团长的侧颈。
在团长条件反射回身肘击之前，RK说，颈部可以把盔甲的领部换成同色系的软甲，选用防割材料最好。大抵是经常穿着盔甲训练的缘故，
瑞琪的脖颈呈一种健康的白，RK的指度无意擦过搏动的颈动脉。他感到瑞琪的身体紧绷了一瞬。
只是一瞬。
这零点几秒转变而成的放松，让RK莫名的受用。
“这里，这里，都是关节。如果钢制盔甲被击砍到这些部位，四肢很容易被损坏的钢铁卡住无法弯折。和脖子同理，建议换成灵活性更高的软甲。”
他本想用来打趣瑞琪古板的话题，也逐渐变得丰富起来。
瑞琪也习惯性的扭头看他上下动作的手，RK不知不觉就陷进瑞琪逐渐认真的眼神里了。这家伙实在是太专注了，那双形状漂亮的眼睛也没有因警惕而眯的细长，而是以一种放松状态，甚至有点垂眸的感觉轻轻的打量他。
伶牙俐齿的怪盗险些结巴。
“？”
瑞琪抛给他一个“继续说”的眼神，RK平日灵活的脑子有点卡顿，刚好覆在瑞琪腰上的手无意识地捏了两下。一点痒意传来，瑞琪轻颤了一下，回头疑惑的看他。
“？？”
“腰部这里可以增加灵活性。不愧是团长啊。”
“这两句话有必然联系吗？”
“并没有，只是想夸团长大人勤于锻炼，身材…很不错。”
“过奖。”
“嗯哼，举手之劳罢了。所以，有酬劳吗？这次的出手相助的性质很类似我从前的某几次雇佣经历，团长介不介意结一下报酬。”
RK半真半假的外头调笑，双臂环抱，无比放松。瑞琪利索的卸下身上的盔甲，上半身是衬衫似的制式，领口由于动作微微张开，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
“嗯…你想要什么？”
RK头一次这么感谢自己的墨镜，否则瑞琪应该早一剑砍过来了。
因为他有点移不开眼睛。
“开个玩笑。这次就当友情帮助了。如果团长实在非常想感谢我，方不方便…”
“脱个衣服？”
“？RK你想干什么？”
“露出右臂就好，我总不可能让你吃亏的。”
瑞琪轻微思索了一下，觉得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当即利索的褪下上衣。右臂一阵灼烧感侵袭而来，他这才意识到右臂的魔法伤痕并不轻，那种疼痛像许多只镊子夹起皮肉悬在半空旋转拧搅。
“别动。”
RK左手托起他的右臂，右手幻化出几片黑色的玫瑰花瓣，花瓣飘舞到伤口处，那里被旋转的气流吸出一点黑气，很快，那处伤口的颜色就变成了常见的瘀伤，那奇怪的不适也褪去，变成单纯的钝痛。
花瓣升到半空自燃消失，微亮的光在瑞琪眼前一闪一闪的，有那么几个瞬间瑞琪透过墨镜瞧见了RK不算淡漠的眼睛。还没等他把这双眼睛和RK的下半张脸结合起来，自己的手臂就被放下了。
“瑞琪团长，后会有期。”
瑞琪对这话有点应激反应了，以往每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多数都是宝物即将被这家伙抢走，但这次的时机非常微妙，瑞琪开始犹豫要不要礼貌性的补充一句再见。
没等他反应过来，RK迈着长腿已经离开了他的办公室。骑士的手悬在门锁处，又轻钻成拳，慢慢收回手。
干嘛要为这些细节如此上心呢。他忍不住又想，RK是否希望他说一句谢谢？
自己从前也有这么多顾虑吗？他突然有点想不起来，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雷厉风行？冷静果断？我会在意这点小事吗？
还没等他抬脚走回办公桌前，门唰的又被推开了。RK补上了两声没必要的敲门，扬起嘴角问他能不能从窗户借个道，巡逻的人有点多，他不想搞出动静，给团长你添麻烦。
“你怎么开始担心给不给我添乱了？你之前添得乱还少吗。”
瑞琪耸肩，走过去打窗户，中午的阳光正好，照的他暖融融的。他回身示意RK可以走了，RK好像抬了抬眉，大方的撑着他的肩膀上了窗户，他在跳下去之前，扭头问他。
“瑞琪，你还没有向我道谢。”
瑞琪感觉肩上压来一点力道，RK直直凑过来，近到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人清浅的鼻吸。
RK身后就是半开的窗户，他曾经当着瑞琪的面从更高的海岸边跳下，这点高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瑞琪还是没敢乱动，他生怕那人失去平衡摔下去。
无处躲闪的下场，就是被那笑得有点恶劣的人擎住肩膀，压着声音贴着耳朵告诉他，“合作愉快。”
然后RK也没再听他的回应，翻身仰面跳下，在半空中展开滑翔翼隐没在远处。
…
“谢谢。”
他对空气短短的说了一句。
幼稚！奇怪！都多大了还开这种玩笑。
RK比他小两岁。
瑞琪眼前浮现出一个衣着得体，有点骄傲的孩子形象，他心中一直还把RK当作一个因为执念而走上歪路的孩子。
但就在刚刚，他清晰的意识到RK的压迫感，低沉醇厚的嗓音，还有不再轻浮的笑容。
他打算把真正的道谢留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后会有期”。
注：
①红龙之战为游戏剧情，本文省略了瑞琪参加龙骑士的那段故事。
②站在横柱两端上下摇曳，源于《摩尔庄园大电影2海妖宝藏》，本文的年龄设定是瑞琪23岁，rk21岁，大电影的故事私设是五年前，红龙之战故事为一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