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瑞】曙光·真假宝石篇·下

是夜。


一艘飞艇静静的停在黑森林南部,距离摩尔庄园前哨战不远。一小份灰黑色的铁片被小心的展开,黑蓝色的拉姆细致的誊抄上面的蝇头小字。


在RK离开后的半小时后,副团长拎来一个布制包裹,上面写着瑞琪团长亲启。


打开后是完好无损的一只宝盒,比白天RK拿来的那只更有质感,里面静静的躺着流光溢彩的红宝石。


看来,RK已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瑞琪回想白天交到自己手里的那只盒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造假,鱼目混珠,RK的实力真的不容小觑。难怪那么多次偷窃都让他得手了。他心中迸发出一点赞许,尽管这和他的身份绝不匹配。


么么公主对自己的礼物爱不释手,但那不是对于“稀世珍宝”的爱惜,而是对一份被赐的礼物的喜爱。十二岁的小公主仰着笑脸问她的骑士,自己应该把宝石存在哪里。


也许镶在您为听政准备的服装上会很不错。他脑中有灵感一闪而过。


他记得很久以前,RK曾经把一块红宝石镶在斗篷的搭扣处,衬得他神秘又高贵。


这灵感一定很衬公主,他对自己的那点审美非常不自信。



他每晚有复盘的习惯,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他必须时刻保持严谨和细致,这能确保他能迅速发现不正常的事情。



RK。


还是RK。



他换了一个躺姿,暗示自己想点别的。他说服自己想到那位金发舞女缇娜。那位舞女,很漂亮,眼睛很有神,和他交谈的时候落落大方,公主也很喜欢她。



副团长送来了包裹。小偷已经被抓进大牢。昨晚的鸟形怪物。他打算明天拜访尼尔拉法师,确认一下“鸦尸”的危险性,再和洛克行政官谈一下加固庄园外围魔法阵的事。


他闭上眼睛。



不对。不对。



缇娜轻快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她轻而易举的回忆起冒牌礼仪小姐的特征和线索,如果不是RK提前下网抓住了他,他们完全能靠这些线索抓住小偷。


在光线不足的幕后,一位职业舞女能观察到那么多细节吗?他本着客观评价重新捋了一遍在场所有人的口供。倒数第四个节目是歌唱节目,歌唱家说下场的时候和茜茜小姐打了招呼。倒数第三个节目是缇娜的舞蹈。倒数第二个是一场管弦乐表演。


缇娜是在结束表演之后注意到礼仪小姐的异常的,而从这个时间点到冒牌货上场,中间还夹着一个节目,而管弦乐表演的几乎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茜茜的异常,更别说指出一些细节了。



都是表演者,跳舞的人观察力比管弦乐演奏者的观察力更强吗?还是卡西亚国的人更擅长发掘细节?



可卡西亚国的女性社会地位并不高,出门需要佩戴面纱,缇娜的敏捷和细致的观察能力,和传统卡西亚女性的平均状态不太相符。



也许是她本人的特质呢。




今天是缇娜来到庄园的第三天,她的签证五天后到期,这段时间足够她教授一支舞蹈了。


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怀疑一旦产生,很多曾经他没注意到的细节都显现出来了。


他们在街上并肩走的时候,缇娜好像总是扯她的裙摆。缇娜几乎没有卡西亚当地的口音,反而说了一嘴流利的标准语,语速有点快,音量也不小。


自信,大方。这和舞蹈演员的身份并不冲突。


他本想带着疑问和明天的计划沉入,已经酝酿成的睡意被一阵房顶的悉悉簌簌的声音扰开。


他住在一栋靠近前哨战的房子里,皇家骑士团长的私宅不会差到哪里。他的邻居知道他很少回家,几乎不会来打扰他。今天是他轮休,他难得放松。


他非常确定那不是什么动物的声音。体积不小,停在自己的二层阁楼处,已经逼近窗户了。


他伸手抽出枕头下的匕首,那和被窝截然不同的温度让他打起精神,光着脚下床悄无声息的摸出卧室,绷紧后背一步一步的往紧挨着门口的楼梯。视野受限,他捱着一点未知的恐惧往上挪动,当他上半层小平台时,一个清晰的身影背冲他靠在二楼楼梯口,歪着头,身体微弱起伏,手里捧着一只拉姆。



瑞琪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三步两步冲上去,把匕首迅捷的横在那人脖子上,随即被这人的身份惊得一愣。


中午还意气风发的人,浑身是血的翻进他的私宅,躺靠在自己家的楼梯,他身上是自己无比熟悉的那件蓝色风衣,嘴角血迹斑斑,高挺的鼻梁分割出一片光影,迎着月光他能透过蝴蝶眼镜看一双紧闭而颤抖的眼睛。



瑞琪心里闪过一阵惊慌,他扶着RK的肩膀试探性的晃了晃,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立刻附身在他耳边呼唤他。他触到了他背后的一点粘腻,经过检查他发现RK的上半身在流血。来不及犹豫了,他几乎是当时就把RK背了起来,有点踉跄的往二楼的客房走,他推门才意识到,RK应该是从客房的窗户翻进来的,窗户大开,窗边有血。抽屉被拉开,RK晕倒前大概是在翻药品。



他知道这个时间送RK去医院一定是弊大于利,RK情况不明,而且他本人也容易引起恐慌。



他没有再犹豫,麻利的解开昏迷男人的上衣。



·


半小时前。




RK驾驶飞艇闪躲一群怪鸟,它们很像Tapicio描述的鸦尸。强攻飞艇外悬窗失败后,那群东西聚集在他的飞艇发动机处,前赴后继的送死,RK感觉到飞艇明显的晃动。



鲁比已经收集好了最重要的的贴身物件,就在RK准备弃艇逃生的前一秒,他发现飞艇的方向正对庄园不受控制的俯冲。残损的发动机无法支持自动驾驶了,脱离手动控制的飞艇就像一颗小陨石。他衡量了一下飞艇坠毁的后果,咂了咂嘴,转身开始操控已经抖动的飞行器。



如果现在跳伞,那飞船一定会砸向庄园的方向。飞行器开始漏气了,再改变方向,会导致高度过低出现事故。


但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咬着牙扳动转向器。



飞艇摇摇晃晃的向他计算的方向奔去,鸦尸冲破舷窗,手稿和杂物像雪花般飞舞起来。他拼命护住鲁比,为了防止飞艇的氢气爆炸而没有用魔法,挥去源源不断冲上来撕咬他的鸦尸。他发现这些东西中掺杂着一些看不见的魔法攻击,那些魔法能具象成鸦尸,带来的效果却像一道道刀刃似的在他周身游走,他挺着一口气撞出飞艇,在足够低的半空展开滑翔翼,歪歪扭扭的冲向前哨战看不到的地方。他根据声音推断出飞艇坠毁的具体地方,心中默默记住,却身体一软栽在半路。



那群鸟像闻道血腥的鲨鱼一样,在今天晚些的时候疯狂攻击他的飞艇,他的飞艇通常停在黑森林中比较空旷的一处角落,平日本不会有除了虫鸟以外的活物来到这里。他想不通这群东西是什么时候泛滥成如此规模,更想不通是怎样有指挥似的准确定位到他的。



他脚边倒着一头小鹿,喉咙被掀开,身上密密麻麻全是血口子。今夜的黑森林静得出奇,他甚至听不见烦人的寒号鸟叫了。


下坠的时候他的动作受限,滑翔伞用不了了,好在离前哨战不算远,他琢磨手边的物件能否帮他伪造成一个新身份混进岗哨。鸦尸的撕咬力很强,他身上几处严重的伤口不住的淌血,他定了定神,远处巡逻的的两队骑士的身影逐渐清晰。


他操控魔法勉强过了桥,他失血过多,再操控魔法会极度消耗体力。岗哨守卫森严,但护墙并没有很高。紧迫感让他不再在意被灰尘染色的外衣,他争分夺秒的躲过探照灯,甚至来不及擦拭夜视镜上妨碍视觉的污渍。


他慢吞吞的在一排房屋后面摸索着。这里大多是独栋,他挑了间窗户外沿积灰较多的屋子下手,蹬墙借力翻到二楼,不算轻手轻脚的进屋。二楼果然没人,窗户积灰代表房子的主人不经常回来,他只能赌赌运气了,眩晕感泛化成钝痛,冲撞他的神经。


在他扶着墙想下楼时,他看见了一张被裱在走廊上的三人合影。


他几乎是当场认出来,站在中间的那个孩子,是小时候的瑞琪。


原来离那个时候,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那时候,瑞琪是多大来着。八岁,七岁,还是六岁?他感觉力气在不停的流逝,却止不住自己陷入回忆。一个穿蓝白色训练衣的金发的小男孩儿,在他眼前蹦蹦跳跳的,舞者一把木剑,在烈日下汗流浃背。


那个时候的瑞琪总被他用苹果核砸脑袋。小瑞琪白净的脸上生出怒意,却碍于良好的教养,只吐出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小RK满意的笑话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继续调笑他。


[瑞琪!你个武夫,练这些打来打去的东西有什么用呀,你想保护庄园,要靠这里(小RK躺在树上指着脑袋),就像我爸爸妈妈那样。]


他的父母是受老一辈敬重的科研员,和摩乐乐的父母是同事。十几年前,RK还有家的时候,他们一行人还在尚未被黑魔法污染的黑森林中,研究守护庄园的“正义之力”。


[…别打扰我晨练!]


瑞琪皱着眉看着金先生的儿子,这小家伙,打扮得体但性格恶劣,总喜欢干扰他。


好吧,其实他也没那么坏,只是因为父母的工作原因,身边没几个朋友。瑞琪从小就住在离黑森林最近的前哨站附近,一来二去,也算半个朋友。


[我说真的,你好好想想呀!我还是认为,脑袋里丰富起来,比较重要。]


[……]


【他是拥有持久的符合大众正义形象的守护者。】


当时的瑞琪是怎么说的来着?


RK没力气了,滑坐到二楼楼梯转角,仰着头浅浅的喘气,感受停不下来的心跳,和浑身伤口的尖锐疼痛。


他不受控制的又开始幻想,红龙之战的那天,瑞琪被压在洞穴里,是什么感受,流了多少血。他那时在想些什么,会记恨我吗,坚持了多久。


【他也是会在重要关头,勇敢打破原则的。】


当时的瑞琪是怎么说的来着?


小时候的瑞琪说…


他拼命转着脑子。他只记得,瑞琪那时候就已经是挺执着的一个人,当然这种执着和RK现在所认为的古板是两回事。儿时的RK无法区别古板和执着,他只觉得瑞琪真轴。


但他现在不会用古板来真正形容他了,有时候还会夹杂一点玩笑话,他知道瑞琪并不会在意这点细微的评价,瑞琪不会在意他RK的评价和调笑的,骑士团长那样的坚定,怎会轻易被他扰乱。


【瑞琪,也是坚定的。】


那阵快速的脚步声很快传到了他身边,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双手重重的按着他的肩膀,他疼的又是一抽,但忍住没叫出声。那双手的压力骤然变轻了,还微微发着抖动。


瑞琪好像,从来不换洗衣粉和洗发水。离我这么近,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他。


真是一尘不变的人啊。他有考虑过,换个牌子的洗发水吗?


他会尝试新的东西吗。



熟悉而柔软的味道往他鼻腔里钻,他的思绪漂浮不定,像是要抽离,也像是要稳稳地呆在身体里。



其实还挺好闻的。他听到瑞琪的呼唤声从小到大,有些吵,他脑中窜过许多声音,都是瑞琪以各种语气叫他的名字。面前的人动作麻利的查看着什么,沉默了几秒,迅速背起他,放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运,随随便便都能撞倒你家里。



【瑞琪啊瑞琪。你还是善良的。】



·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意料之中,映入眼帘的不是属于医院的白墙。手边是拉姆专用恒温箱,鲁比被包扎的很好,呼吸平稳的睡成一小团。瑞琪是个有分寸感的人,自己的墨镜还戴在脸上,上面的污渍也没有被清理,他甚至能感到眼角的皮肤被干涸血液拉扯。



但身上的污渍都被清理了。身上的划伤没有那么尖锐的疼了,还算干净的衬衫里裹了一层厚纱布,他动了动身体,皮外伤处理及时,问题不大,但失血后的眩晕仍然还在。


总不能大声喊瑞琪过来吧,这也太不礼貌了。RK对他们之间关系的感知比瑞琪本人更敏感些,但他烂到不能再烂的人际交往能力,和瑞琪的迟钝能打成平手。


所以谁也别笑话谁。



[你以前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RK抿着嘴,他罕见的打算体谅一下房间的主人。



他翻翻瑞琪的衣柜,找了身衣服打算上街买点药。失血很麻烦,这会限制他至少三天的行动。


他的身高比瑞琪虚长一点,但瑞琪和他体型差不多,衣服倒也合适。他穿上之后才意识到,这不是他曾使用过的伪装更衣室,这是瑞琪的私人衣柜,而自己大概率要等到瑞琪回来。这是不是,相当不礼貌。怪盗头一次为自己顺东西的习惯产生了一点负罪感。


他穿着瑞琪的休闲装来到客厅,迈向门口的脚步在看到桌上的保温壶后顿住了。打开看,大概是一锅,汤,他看到不少随着汤液上下起伏的食材,那都是他正打算买的补血的食料,旁边还有一小盘血制品。



他沉默了一下。他回想起鲁比还没有醒,以及自己比人际关系能力还烂的厨艺。



然后就有了瑞琪刚进门就看到RK在刷碗的场面。瑞琪穿着和RK身上差不多的居家服,在门口顿了一下,随后把购置的东西归位,把一袋东西放到桌上。RK几乎没怎么见过居家状态的瑞琪,卸去重甲的骑士团长,仿佛也卸下了攻击性,门缝中露出的阳光给他镀了一层金色。

瑞琪的瞳孔是深棕色的。


“你…什么时候醒的。放着我来吧。”他换了鞋跟着走进厨房,看见RK洗好最后一只碗,脱下围裙,转过身看他。


对方穿着自己的衣服戴着自己围裙,完美的融入了他的家,这种感觉是挺奇妙的。


“谢谢收留。瑞琪团长,你手艺真是不错。”

“你还是把团长俩字去了吧。”

“你这么快就退休了?我没听说换届的事儿啊。新团长是你副手?”

“今天我轮休,你叫我团长,会让我以为我还在加班。”


RK哂笑的耸肩,还没等他想问问瑞琪这手艺和谁学的,瑞琪就问起了他昨晚的事。


“昨晚发生什么了。”


“被鸦尸围攻。原因还没来得及调查,但我暂时我回不去了。”


“什么意思?”


“我的飞艇坠毁了。”


“这么严重?那你…”


“需要一点时间重振旗鼓。这事没那么简单,昨晚我半路上看到了不少动物的尸体,昨晚黑森里的魔法场有些奇怪,鸦尸群展开的应该是无差别攻击。”


瑞琪抿着嘴思考,黑森林和摩尔庄园仅邻了一条河道,有一道坚固的铁索桥,但通常只有负责农场的人们才能在特定的时间通行。看来得尽快查清楚黑森林的状况。同时他也在揣测RK的意思,他是想留下来待一段时间吗。是应该直接和他说,你可以留下来多住两天。但…这貌似不合适,毕竟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说毫无芥蒂是不可能的,但他会不会觉得我在施舍和可怜他。


得抓紧时间确定黑森林的情况,明天就是铁索桥开放日了,如果真像RK那样说的,庄园的人可能会面对危险。他必须尽快探清楚。但这个消息的渠道没法公开,他只能一个人去。


“瑞琪?”


“嗯,啊?你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你走神了。”


啊。有点丢脸。


“如果你方便的话,有没有意向多收留我三天。”


“可以。你去楼上的客房住吧,我下午出去一趟。这是纱布和药。”


“一起去,黑森林我比你熟。”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


“你就差把心思写脸上了。”


RK甚至又猜出了他的内心想法。


暂且脱离敌对关系的两人终于意识到,那种浑然天成的默契有多大的影响力。他们现在没有利益冲突,RK也看起来对庄园没什么威胁,在可以忽略一些立场的时候,瑞琪能够勉强把这家伙当作一位,普通舍友。


他们甚至达成了绕过前哨战,从侧面高墙出去的观点。


“昨天你翻上来的?”

“这个高度不算难事。”


瑞琪看着RK抽出一根轻巧锁钩麻利的挂上外墙,这为御敌而修建的城墙对RK来说形同虚设。瑞琪按下内心的无奈,和侧墙处的守卫耳语,守卫点点头,打开一处小门放他出去。


RK挑着眉啧啧称奇,“没想到瑞琪团长也会,走后门?”瑞琪白了他一眼,挽起裤脚抽出匕首,先一步从外墙侧边的小索桥压低身子潜入黑森林。


好家伙。RK看着瑞琪可以称得上是偷偷摸摸的身影,止不住的想嘲笑他,但腹部的伤口让他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嘴角,他也跟上去。


“是很安静,确实有古怪。”

“嘘,瑞琪你看!”


两人没走十分钟,就被不远处浓密树从中的紫光吸引。他们听到属于某种猫科动物的哀叫,RK掏出望远镜,发现那是一只半大的小兽,被十几只鸦尸团团围住。它的状态像是被下了迷药,四肢打摆子,原地打转,时不时姿势怪异的跳起来。紧接着,它的两只眼睛开始透出红光,可没几秒钟就栽倒,被鸦尸围住啄食。


“看起来,是一种力量想要把那只动物控制住。”

“你确定吗?”

“错不了。再往里走走,一定有更高阶的魔法师在操控他们。”


还没等他们找到始作俑者,他们倒是先遇见了RK坠毁的飞艇。幸运的没有爆炸,掀开已经变形的自动门,弯着身子进去翻找着什么东西,他大概鼓捣了一阵,几分钟的样子,在门框处敲敲打打。


“走吧。”他上手拍了拍瑞琪的肩。


明明是下午一两点的时间,黑森林中却越发的压抑。瑞琪眼尖的看见不远处有三个奇怪的火堆,中间的石堆上有一只方形拉姆,它身后的空间透着奇异的黑色,隐隐现出一点黑森林的绿,但有种扭曲的气氛。


RK切了几个视角,确定那里有魔法屏障。“有魔法屏障,不确定能不能破开,但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我有个提议。”


“你说。”


“我和库拉交过手,我知道他的实力。你负责引开骰子,我去看看。”


“好。”


瑞琪捡起一块石头扔向靠近骰子的树梢,惊起一片沙沙声,骰子睁开眼,飞身离开火堆,RK迅速击向那三个火堆,石堆掉落,三角形乱成一团,扭曲的空间透出原有的样子。


里面堆着一群被魔法线束缚的鸦尸,有大有小,大型的甚至赶上小孩子的体积,红着眼散发着腐败的味道,左右摇晃,样子骇人极了。数量目测有二十多只,密密麻麻的,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这数量应该是一小部分,昨天攻击他飞艇的数量起码有五十多只。看来,还有别的据点。他记住结界附近的地形特征和开阔程度,希望能发现存放鸦尸的地点规律。


库拉在养鸦尸?他要干什么?鸦尸是只在晚上行动吗?昨晚他们攻击飞艇的契机是什么?


“骰子!抓住这个小偷!给我们的小宝贝儿常常新鲜的血液吧!”

“bibo!”


紫袍魔法师凭空出现,鸦尸脚上的魔法线齐齐断开,RK迅速撤出,摆回那处魔法阵,鸦尸被困在屏障中叽喳叫嚷,库拉气的直跺脚,呼唤骰子攻击他。谁知骰子的攻击被一支匕首破空拦下,金柄匕首牢牢钉在树干上,瑞琪沉着脸从树后走出来,冷声呵斥:


“库拉,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带着你的这群东西离开黑森林!这是第一次警告。”


“呦呦呦!这不是菩提那老东西的小跟班嘛,你的表情和那家伙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群东西是你搞出来的吧?我再说一遍,带着你的鸦尸,离开,庄园的领土!”


“脾气可真大,这年头连宠物也不让养了吗?你们摩尔庄园管的可真宽。”


库拉捧着下巴,戏谑地扭曲起五官,抱着他的拉姆一步一步后退,作势要解开那个魔法阵。


“用尸体喂出来的东西也叫宠物?库拉,别以为你的心思没人知道,如果今天之内你不把这摊东西收拾干净,明天你的城堡就别想要了。”


他想起尼尔拉法师焦急顾虑,心中更是愤怒。

库拉的城堡坐落在黑森林边际,和摩尔庄园的边界线确实还有一段距离。库拉还在震惊记忆中的那个看起来斯文又正义的骑士团长怎么变得如此暴怒,他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


这戴眼镜的臭小子不是RK吗,这狡猾的家伙,怎么和骑士混在一起?难道他们,联手了?


“RK?!你小子改邪归正了吗?还有,我说瑞琪团长,你不是骑士吗?你怎么不抓他,反而来抓我这个没人爱的孤家寡人。”


“库拉,这是第二次警告。”


瑞琪眯起双眼,眼神中的警告锋利又严肃,那半尺长的匕首被他在手里转了个花。


他低估了鸦尸的危险性,昨天大战时受伤的骑士们的伤口很不好处理,这东西狠辣又邪恶,绝不能放任库拉继续饲养他们。


如果他们从黑森林飞出来…结果不堪设想。

库拉装模做样的说,哎呀我好害怕,转身扬起黑袍子,那三个火堆亮起紫光。鸦尸躁动,叽

喳的向两人飞去。瑞琪敏捷的闪躲着向他啄来的怪鸟,这种程度的缠扰不算很大的威胁,他希望RK那边能撑得住,他还有伤在身…


“嗡”RK的蝴蝶眼镜中飘出蝴蝶催眠波,几只鸦尸被突如其来的光吓到,犹豫了一阵又扑去。

催眠魔法没用,那就物理攻击。RK抽出锁勾灵活的在空中挥舞,这本来是他用于攀爬的器械,作为武器也不在话下。库拉眼看着二十多只鸟像雪花般飘然落下,脸色透出一点不爽,右手催动黑色的魔法团,RK感受到黑森林中强烈的魔法暴动。


黑森林中,起码还有二十个以上像这样的“鸦尸圈”。库拉邪笑着抖着手中的魔法,他手中的骰子也跟着狞笑。


在事情变得更糟前,一道迅速的黑影从树冠上冲下来,好像是,瑞琪打草惊蛇吸引骰子的那棵树。那人单手掐着库拉的脖子把他死死按在地上,躲闪不及的库拉结结实实的倒在地上,脸皱成一团,他手里的骰子也被来人粗暴的掐住叶子,随手甩在树干上,紫色拉姆bibo一声晕过去。


“库。拉。又,是,你,坏我的好事。”


那人压着声音,声音的压迫感极强,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库拉撕成两半。


瑞琪/RK:这语气…出现了新的反派吗?


再定睛一看,这装束和声音,是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Topacio。

“修…?”瑞琪不大确定,那人仰头看他,眼神淡漠蕴着点暴躁。


“库拉,我警告过你,不要再让我遇到你。”

“上次我怎么说的,如果你再插手宝石的事,我会把你的城堡削成平房。”


库拉再怎么说也是老江湖了,心里惴惴不安,嘴里还是没有服输。“年轻人,这次我可没妨碍你抢宝石,我们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


“少放屁,你养的那群东西都飞到我头上来了,看好你的死鸟,快滚。”

“死了的东西就应该呆在土里,重复利用也是一群垃圾,还不如把它们交给我,我不介意做个清道夫。”

“你懂我的意思。”


不知道Topacio做了什么表情或干了什么,库拉听到这话后,嚣张的表情僵在脸上,像一团被随意揉捏过的面团,他有些狼狈的爬起来,召唤出他的魔椅,抱着拉姆一溜烟跑了。


修淡去身上的土,正正脸上的面罩,转身后脸上已经没了那种残暴。“见笑啊,这老东西原来和我结过仇,一见他就想打他。”


“嗯哼,显而易见。所以你为什么放他走?”RK抱着手臂,往瑞琪身边走近了一点。

“留着有点用。”Topacio把他们身边的鸟尸都捡起来,沉进了自己的影子。


RK推了推眼镜,他把翻库拉藏书阁提上日程。吸收带有尸气的生物,这种魔法极为罕见。他给Topacio打上了【比库拉危险】的标签。


“你说,你会调查这件事。你查出结果了吗。”瑞琪的嗓音有点哑,脸上沾了一点血污。


“结果就是库拉在大规模的养鸦尸,但他不是幕后主使,鸦尸的繁殖速度比我想象的快很多,我已经清理了三四个据点了。”

“他养这些东西对他的魔法进阶没有任何作用,除了作为武器,我猜不到别的作用。”

“那,这会不会对庄园有更大的威胁?”

“瑞琪团长,我本来并不关心这件事,死多少人都和我无关。但由于我计划有变,接下来一段时间会留在庄园,这事就和我有关系了。我并非多管闲事,而是这些鸟对我有利有弊。”


“有利有弊?”

“你会知道的。”


“我们拿到宝石的那天,小偷暴露身份后被鸟吞食了,那些鸟攻击了我的队员。那个小偷和库拉的关系,以及和背后操控者的关系,我们还未可知。”RK听闻也点头,那天小偷殊死搏斗时,那种魔法他从未见过,虽然敌不过他,但这也是需要提防的威胁。摩尔庄园国度还未普及魔法,任何出现的魔法都值得高度关注。


“相比于小偷的身份,我更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Topacio话锋一转。



“你们,是恋人吗?”



“?”“?”


这问题把两人砸懵了。摩尔庄园任何一个人听到“恋人”这个词,和他们扯上关系的概率,大概比库拉主动去找乐乐侠求和还低。




RK对同性恋人的接受度比较高,他倒是细细的揣测了一下,自己对于未来伴侣的形象设定。如果有机会,那可能是,勇敢,善良的。




他小幅度的偏头看瑞琪,一种怪异的希冀蔓延上心脏。他不期待瑞琪沉默也不希望他矢口否认。瑞琪的回答被他臆想成一把铡刀,在他身边悬动,他不享受这种微弱的威胁,但相比于它落下的未知后果,他到更希望这把铡刀能一直悬在他头上。




他慢慢的,慢慢的,瞄向离自己不过半步距离的骑士团长。




然后他听到一向正经的瑞琪,语速逐渐放缓,眼神充斥迷惑和迟钝。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把铡刀的刃不再闪着寒光,但还是在他头上犹犹豫豫。




“你们的距离过于近了,人在社交中是有安全距离的。我记得你们是敌对关系,甚至有过激烈的交手。”


“背调同行的时候,我也顺带了解了一下庄园的大事件,你们认识的时间,起码超过十年了吧。从很久前,你们就有过交手,甚至更久远。嘿,我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这是很显而易见的吧,我并没有那个兴趣特地挖掘你们俩的事儿。”


“两个认识这么久的人,对彼此非常了解,在剥离敌对关系之后,出现了可以称作密切的交往,而且还有这……耐人寻味的安全距离。”


Topacio挑着眉,晃了晃手指,像个发现有趣的秘密但要保密的小孩儿。


“我只能说,我一下子想到了,'恋人'。”


“如果不是,请原谅我的冒犯。在我曾经久住的国度,人们是不介意这种玩笑的。”




Topacio的语气很真诚,尽管确实有那么丁点调侃在,整体也算礼貌。


瑞琪像是陷进思考了,微微低头在想着什么似的。RK感觉那把铡刀在头顶旋转起来,直到他看到瑞琪颤动了几下眼皮,蠕动着嘴唇。熬出一句他听不懂的回答。




“我们不像吧。”




这算是否定吗?RK看到Topacio玩味的笑容,只觉得浑身发热,他呆不下去了,气氛中凝结的纷乱让他很难察觉自己在想什么,或想要什么。。他随便扯了个理由转身离开,瑞琪紧跟上来,沉默着没说话。




“后会有期!”Topacio大大咧咧的挥手,像是在回应,像是在告别。




“你的伤没事吧。”


“不碍事。”RK掏出一条手帕递过去,示意他擦去脸上的污血。瑞琪道了声谢。




我的天啊,这奇怪的氛围快点结束快点结束。我宁可铡刀落在我身上,也不想经受这种安静。瑞琪感到很无地自容或者很尴尬吗?他现在什么表情,如果我突然回神会不会露馅。露什么馅,我又没干亏心事。没经过他同意穿他衣服,这应该不算吧,他好像没说什么。




“RK,你是很急吗?”


“怎么这么问?”


“你稍微慢点走,跟不上了。”




……啧。




下午两人默契的在各自的房间没有出来,鲁比醒了,RK用魔法通讯联系了邻国的飞艇俱乐部,用积蓄置办了新的交通工具,以及誊抄了一份用记忆红晶解出来的藏宝图。摩尔王原来给公主留了两块宝石,但只可惜那篇典籍只有寥寥几人看见,谁能找到,就各凭本事了。




瑞琪去了趟皇宫,他去探望了受伤的骑士。鸦尸的伤口清理起来有些麻烦,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多加休息,也没有大问题。前两天出现的鸦尸都是小型的,他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像是有事要发生。




瑞琪团长!爱尔警官拦住他,手里拿着一封信。信中的内容让他迅速紧张起来。




是卡西亚公国的来信。信中说他国公民缇娜在昨日回国的船舱里被发现,经过抢救后,她说自己在航船即将到达庄园的那夜遭到了袭击,并且经核实她丢失了身份证明和所有财物,她被袭击者藏在床下,又跟着船返回了公国。




缇娜小姐对袭击者的描述很准确,因为那人的第一次攻击失手了,惊醒了她,她被第二次重击敲晕了。




瑞琪紧绷眼角,他想起“缇娜”登记了住址,一边叫人去小规模的确认她是否还在,一边向宫廷管家询问明日是否有公主的舞蹈课。缇娜描述的攻击者,和“缇娜”描述的假礼仪小姐完全吻合,现在死无对证,但这小偷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偷走缇娜的身份证明,冒充舞女混进皇宫,偷走宝石。但那套证件和身份,却被另一个“缇娜”截走了。




瑞琪团长,她的住所没人。


团长大人,明早九点,公主有一节舞蹈课。




只能碰碰运气了。瑞琪面色不虞的回了家,RK坐在沙发的一端在看书,是向他征求过意见后的书架里的一本,骑士宣言。




“回来了?”


“嗯。没想到宝石的事还有后续。”


“说说?”







“我已经能想象到是怎么回事了。两伙人都盯上了缇娜的身份,一前一后的进行偷窃。如果缇娜确实被攻击了,但身份证件被舞蹈老师拿走了,那只能说明…”


RK想到那个场景,忍俊不禁。


“小偷还没来得及偷东西,就被第二波进来的盗贼吓到,迫不得已躲在床下,床上是被打晕的缇娜,第二波盗贼进来偷证件,小偷只能眼睁睁看着马上到手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没有其他可能了吗,你的描述也太戏剧性了。”瑞琪的面色缓和了一点,那个场景确实很令人发笑。




“除非他们认识,并且知道互相都要偷同意位女士的证件。但这就属于明抢了,也是有可能的。小偷没抢到,是实力原因或不可抗力因素,譬如不想闹出更大动静之类的。”




“我突然想到,如果缇娜也是小偷的话,宝石很可能又一次被掉包了,所以,你从小偷那里拿到的宝石,可能是缇娜换过去的假宝石。而缇娜拿走的,是小偷已经第一次掉包的宝石。”瑞琪一拍手掌,一条时间线清晰的呈现出来,两次狸猫换太子,三波小偷,其中一位还就坐在自己边上,听他分析作案经过。




瑞琪的心情突然就好了点,从前他可没机会在RK面前找回一点面子,看着RK明显有些吃瘪的表情,他甚至扬起了一个笑容。


“你也有失手的时候,真没想到。”


“我说过了,没有常胜将军。”


“但这次,你没有发预告函,这不像你。”




在瑞琪以为RK不会再回答的时候,RK嘀咕了一句,“这次,我没有像从前那样期待这次行动。”


“从前,我的行为多少会掺杂除盗窃外的一些目的,你能想到的多少都有。但这次,我只想不声不响的掉包走宝盒,借用完按时归还。”


“没人知道宝盒里还有别的东西,这也不算拿走庄园的东西。但我没料到,还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


“这么想来,前天晚上,还真是热闹。”


“我压根就没打算和你交手,所以遇上你,甚至交手,都是计划外的事。”




自从你在红龙之战救过我后,我就再也不会和庄园作对了。那些行为背后空洞的渴求,已经被那一瞬间填满了。可以说,你现在,是我的一部分,意义。




“真是难得,你居然会说这些话。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瑞琪浅笑,仰着头,脸部的轮廓有几分祥和的气氛。


“有什么不一样。”RK压下兴致勃勃,开始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难道你想让我表扬你吗?”


“没人不喜欢称赞吧,但我希望不是负性形容词,比如,我会把'狡猾'理解成'敏捷和聪明'。但如果是你的评价,我的确会更在意一点。”




如果是你说的话,我会更在意的。




“你,聪明,敏捷,稳重。”


他想起RK以往精妙的盗窃技术,飞檐走壁的身影,面对重重包围临危不惧的冷静。




“执着。”


他从菩提大伯那里听说了不少RK的家事,也知道他近乎可怜的童年,也知道他一直在探寻那些存在遗憾的事。




“…”


RK是善良的吗?他的身份枷锁让他没法平心而论吐出这两个字。他给自己和庄园的大家添过不少麻烦,频繁的做客《摩尔时报》头条版面。




但他在抢夺海妖之心的最后关头,选择恢复摩罗地海的安宁。他在被自己救下后,归还了所有的宝物,甚至追还了不少其他流失的东西。


他的飞艇坠毁在离庄园不远地方,他身上有被碎玻璃划伤的痕迹,但没有坠落伤。是为了改变坠落地点而冒过险吧。




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一部分的他呢。他下意识回头看RK,他感受到一束明显的目光打在自己脸上。怪盗看起来不着调,实际也在认真听他说。




“是难得的。”




“是我很欣赏的。”




就这些,再说不出别的了。有些话他说不出口有肉麻和不合时宜。譬如,你是合适当朋友人,之类。




“是很高兴的评价,我很荣幸。”


“谢谢你前天的帮忙,如果没有你,场面会不太好看。我已经和尼尔拉法师聊过增加魔法防御的事了,短期内那群东西进不来。”




瑞琪放下了一口气,他算是把正式的道谢,留到了这次,后会有期。




“瑞琪,你想不想,多一个朋友。我的意思是那种,非典型性的。”


“RK,我并不介意。”


“那好,瑞琪,我欠你的人情,你可别忘了。”




好不容易才欠下的人情,你可不能先忘了。




·




第二天是瑞琪的工作日,他全程都在紧紧的盯住缇娜,甚至做好了提前部署。尽管这人并没对庄园实质性的造成伤害,但也偷了邻国公民的证件(不确定财物是不是她偷的),还是需要抓捕移交给邻国的。卡西亚国,偷窃属于重罪。




让公主上完这堂课吧,今天是最后一次课程。来领任务的骑士点头,离开他的办公室。




变故陡生。他的办公室在二楼,皇宫地下传来的嘶吼震得他也感受得到,他提起武器冲出去,派弗兰克守住公主的舞蹈教室,自己迅速带队去探查情况。




还没下到一层时,皇宫顶盘旋的鸦尸让他暗道不妙,他拉下皇宫魔法屏障的密令,一道淡淡的金光把蒙住所有窗口,这道力量能挡住这个规模的鸦尸,避免它们伤害楼外的平民。




鸦尸飞来的方向是…地下密道!




不好…




“一个破铁笼子,居然也能束缚我这么久。区区庄园,不配做我的敌人。”




恶法师,埃尔法。




十年前摩尔庄园的天之骄子,在摩尔王登基前,他本是老国王最宠爱的小儿子,也就是么么公主的亲叔叔。他本是个热心肠的人,致力于在庄园普及魔法,还娶了当时的副团长莫娅(也就是当时菩提团长的左膀右臂)。




但他的魔法实验出了严重的事故,十几个无辜的孩子因此丧生,老国王和行政长官们最终决定流放他们一家。埃尔法自从被流放后,精神就变得不太正常,有果农在黑森林见到过他,他一改从前阳光的模样,变得阴郁吓人,没人愿意再解除他。




埃尔法肩上停着一只同体黑色的鸟,那比其他鸦尸更像一只真鸟,羽毛分明,身上缠着黑气。




“瑞琪,让开。我不想和你进行无所谓的斗争,这是浪费我的时间,叔叔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埃尔法!休想!”




是这个人的失误和盲目,让菩提团长最好的助手被迫离开庄园,也带走了他儿时的玩伴斯诺,让十几个家庭破碎。




绝对,不能让他离开!




彼时皇宫大楼里已经乱成一团,门口的骑士忙于和黑压压的怪鸟作斗争,小公主听到骚乱却被缇娜拦下。




“公主,外面听起来很危险,不要去!”


“缇娜姐姐,我是公主!请让我出去!”




么么竟然抽出一把精巧的佩剑,坚定的走向门口。身为公主,她会的可不仅仅是跳舞。年龄不大,但她懂得自保,早已不是几年前因为皇冠太重而抱怨的小女孩了。




“公主!别出来!啊!”“公主!快上楼!去顶层!”“公主!小心!”




骚乱,流血,搏斗。




等瑞琪捂着伤口解决完二楼的鸦尸带着骑士们冲上顶楼时,她看到缇娜正挥着骑士剑挡住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她甚至还没有换下清凉的舞蹈服。小公主被她挡在身后,她不断把鸦尸往魔法屏障上引,怪鸟应声而碎,化成恶臭的黑色碎块。




果然。


身手不凡,动作很敏捷。骑士剑对于女性有些重了,但她轻而易举的挥了起来,如切瓜砍菜般挡住一只又一只怪物。




还未等他凑到她们面前,一只体型大的家伙冲向么么,她们闪躲不急,就在瑞琪目眦欲裂的时候,缇娜竟然条件反射的唤出一把火焰,把怪鸟击退很远。




骑士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很快场面被控制住。瑞琪让弗兰克带么么走 ,却被么么拉住手。公主略带请求的看着他,他轻轻拉下了那只小手。




“弗兰克,带她走。”




顶楼只剩他和缇娜。缇娜扔下剑,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




“谢谢你保护公主,我代表摩尔庄园,感谢你。”


“不用谢。举手之劳。她比我想象的更优秀,她能成为很好的公主。”




她还没有蠢到看不清他的来意。


“我没想到,原来也有人盯上了缇娜的身份。你都知道了?”


“是。”


“放我一马,虽然你不一定打得过我,但我一定没法全身而退。对吧。”


“给我个理由。”


“除了剥夺了缇娜小姐跳舞的机会,我没造成任何麻烦。她的身份证件我会送还给你。冒牌货遭遇了鸦尸的袭击,不慎从城堡坠下,被护城河冲走。”



瑞琪叹了口气。

“倒也不必这样。”


“就这样吧,挺不错的理由。死无对证,是我的惯用伎俩。我欠你个人情,瑞琪。”




就这么放她走了?

瑞琪无法拒绝公主的请求,也无法拒绝自己内心最先出现的选择。自从自己救下RK后,那种果决就越发明显了。




“我没法让你光明正大的离开皇宫。”瑞琪摊手。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缇娜身上燃起一团火焰,她变了一副模样,那碍事的黑色面纱化成碎末,她在火光中,仰倒坠出皇宫顶楼的边缘,向瑞琪比了个再会的手势,消失在城脚下湍急的护城河中。


那是位面容惊艳的美人,笑容中带着几分嚣张和洒脱,眼神中透出的,是绝对的自信和豁达。



等他再回到办公室时,桌上躺着几份证件。仔细看,证件中缇娜的眼角是下垂的,而刚才那位女子改变模样后,眼型是飞扬英气的。




小公主来怯怯的敲门,递给他一块干净的纱布。



瑞琪哥哥…缇娜姐姐她?


她走了,回自己的国家了。


那你…那她…


她说你,是位好公主。


瑞琪弯腰行礼,在公主欣喜的笑容中,也露出了还算放松的姿态。



·



“谢了。”Molly笑嘻嘻的接过Sara扔过来的热水,催动火焰烘干身上的水珠。两人在护城河边溜达。


“Sara,接下来去哪里。”


“宝石没抢到,只能先放个假喽。”


“那你最近?”


“骑士团的医疗部,我有魔法医疗术士资格,庄园很缺的,工资也不错,有点想留下来呆一段时间。”


“是谁来之前催着我速战速决的…”


“那你呢,搬来和我住?你的住处暴露了吧。”


“不用,如果有人来问,我可以说,我是新来的房客。”



就让那个'缇娜',淹死在河里吧。






真假宝石篇.完




【作者的话】


第一案完结啦,风格大概就是这样,主走剧情,夹杂r瑞线(会好好从人设下手着笔,不会敷衍)。


以自己的想法完善了一下世界观,争取把冷兵器和电子信息合理的融进一个世界。


比较重要的角色也出现了,埃尔法和Topacio(修)。埃尔法在页游剧情中有提及。Topacio有很多身份和秘密,亦正亦邪,和两位主角都有某些联系。


希望多多评论多多反馈啦!这篇文从五六年前就想写了,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有很多看似天马行空的东西,都是我曾经认真思考过的结果。


下一章 深海天籁篇

R瑞要出国下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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